【群像】念陈曲（三）
于谦眯着眼，看着树叶缝隙中泄出的阳光，一口烟吐在光与叶之间，看光线在烟中弥散，抽完最后一口，将烟杆在手中，用烟斗使劲儿地磕着石桌沿。
“小洋儿啊，车备好了吗？”
“好了！爷”小洋子心中一喜，这主儿终于肯挪窝了。“咱现在就走吗？”
问话的却是不急，扣起鸟笼转了两圈，“你看咱这鸟儿灵不？”
“灵灵灵，爷您养的能不灵嘛！换做别人这鸟儿没这样的灵。”
只见那人嘿嘿一乐，笑了。“行！那就走吧。”
“哎！好嘞！”
迈步出了院子，嘴里哼着小曲儿，手中提个鸟笼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踱。终于是在胡同口上了汽车，往阎府去。
一早起来，李九春就觉着右眼的眼皮直跳，心里暗骂那茶馆的老板不地道，今日还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呢！
不过转念一想，老板就算不答应，这位爷要是找到自己面前来，自己不也得笑着迎上去。
好在来的都是些世家富商，未必有人会注意到自己。到了那儿，就找个角落藏起来。完事儿了就走，嗯，就是这个主意。李九春打开衣柜，从中挑了一件灰色大褂。心想这个颜色够素净了。戴上帽子，抄起一把折扇，便出了门。
拦下一辆人力车，告诉车夫，去新上任的布防官府邸。
车夫一听，不留痕迹的打量起他来。灰大褂虽素，但到底干净，再加上李九春通身的书卷气。顿时也不敢小觑，心想也不知是哪位文坛的先生。
坐在人力车上，李九春看着沿途的街景出神。他极不愿意去给这些达官显贵们说书，原因并非是他与老板说的那么简单。有权有势的人家是非多，不小心沾染上一点半点的，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。真真是麻烦！
车在阎府门口停下， 车夫看着这宽敞的大门，嚯，真阔气！新上的漆。
倒显得太新了。
“先生，到了。”想着这车上做得肯定也并非小人物，车夫自是不敢怠慢，伸手要扶人下车。
“不必了，谢谢。”李九春一撩大褂下了车，付了车钱。
门口管家老远的就瞧见了李九春，人一下车就迎了上来。“哎呦，李老板，您可算来了。”
李九春一愣，这管家还真是热情啊……
“您快里面请吧，来来来……”管家说着就要把人往里迎，倒搞得李九春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哎呦，这不李老板嘛！”突然有人叫了李九春一声。
管家一听这声音，立即回头看向来人。
“呦！王爷吉祥”管家笑着作揖。
李九春见状，只好也跟着说了声“王爷好。”
于谦没看行礼的管家，只对着李九春笑得眯起了眼。“什么王爷不王爷的，您要愿意，叫声大爷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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